九月初,利用休假時間回了次陜南外婆的家,也是我兒時玩耍、成長的地方,整個村落星羅棋布,依山傍水,頗有幾分“綠樹村邊合,青山郭外斜”的韻味。
早起的景是很美的,當(dāng)馳波跳沫的晨曦穿透林間的霧靄時,折射出來的是大山磅礴的身影,歌唱的黃鸝委身在這仙氣繚繞的嘉年華里,只是聽歌聲便能知曉它是如此的快樂。曲調(diào)高昂,好似奮力前行、破關(guān)解難;婉轉(zhuǎn)悠揚(yáng),又似汨流縈紆、蕩氣回腸;低沉哀鳴,卻似淚從中來、悲憐陣陣。樹上的小松鼠利索的爬上枝干,眼瞅著白皮松上擺動的松塔,丈量著腳下的尺度,一步一步的接近并搖晃使其掉落,松塔在霧靄中穿行而下,還未落地,已經(jīng)成為小松鼠的盤中之物。遠(yuǎn)處的鐘聲沉沉地敲醒山里的一切生靈,以緊趕慢跑的姿態(tài)督促著其治下的國民。
微風(fēng)吹過,霧靄輕柔滑過每一寸芳叢、灌木、枝椏和樹梢,帶來的是幽幽山谷里沁入心脾的馨香,讓整個山肩都仿佛氤氳在馥郁的幽靜里。風(fēng)是信使,帶來的不僅是低地的花香、高地的松香、野菌的柔香和精靈的麝香,他更是變著法的從大山深處把數(shù)不盡的奇珍、仙蹤、瑰麗和多彩的未來源源不斷地帶到我們面前。薄霧籠罩,整個山林很靜很靜,像似在準(zhǔn)備一場盛大的祭祀,氣氛凝重深沉,環(huán)境莊嚴(yán)肅穆,內(nèi)心虔誠如一,心如止水,風(fēng)雨如晦。
這秀氣婀娜的山啊,郁郁青青的樹植仿佛往消瘦曼妙的身影披上一層薄紗,輕盈、婉動。那俊朗的綠,挑動那石林削成的體骨,輕掠那百花積錦織成的形姿,鞠一捧甘泉作滑脂,挽一絲薄霧作紗巾,伴一聲鶯啼作鳴鈴,把整個叢林中的精靈都輕輕的搖醒,開始追逐一個有意義的未來。兒時的一切美好回憶仿佛出現(xiàn)在我眼前:春天,爺爺挽起褲腿在稻田里插秧苗,我在田埂上目光急切地搜尋著田里的泥鰍、黃鱔,春光很暖,綠油油的秧苗充滿了希望,燕子銜著春泥飛來飛去忙著筑巢,不亦樂乎,煙囪里冒出裊裊炊煙,我知道外婆的飯要熟了;酷夏,和小伙伴們一起在河里摸魚捉蝦,嬉戲打鬧;深秋,田邊的柿子樹掛起了很多小紅燈籠;冬日,白雪給大地?fù)Q了一層衣裳。
時光荏苒,我已從少年變成了青年,走向了工作崗位,有了新的生活,故鄉(xiāng)也成了那個記憶深處的地方,未曾忘記,好似一條小河,靜靜的流淌著,波光粼粼......